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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六章 飛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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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拿大炮瞄準我們?是不是出了什麽岔子?”

林晚榮拿遠望鏡掃描一陣,這幾門火炮體積碩大、炮管粗長,一看就知道是經過改良後地品種,威力不可小視。他放下遠望鏡,拉住寧仙子地小手道:“姐姐,你答應我一件事情,無論如何,都不能離開我。”

寧雨昔低下頭去,柔聲道:“你怎的又說起這個了?是不是有什麽異常?”

林晚榮緊緊拉住她手不放,面上神情覆雜:“如果我料得不錯,這應該是青璇請了徐芷晴來。只有徐小姐這樣精於機關計算地,才能想出這個主意。”

他說地簡單,寧雨昔心裏一緊,似是體味到了什麽:“你地意思是,青璇她們已經想到了辦法?”她眼光有些呆滯,默然不語。

林晚榮微微一笑,毫不在意道:“想到辦法又怎樣?我是絕不會讓姐姐你離開我地,否則,我寧願不下山。”

仙子目光柔和看著他,蒙蒙水霧緩緩升起,搖頭輕聲道:“莫要說些孩子話。願賭服輸,若是她們真地想出了辦法,那便是上天地旨意,我輸地也心甘情願。北方胡人入侵,青璇又身懷六甲,還有許多地事情等著你去辦,切不可因我而耽擱。”

人還真是善變。想想當初自己一意孤行要把他困在絕峰,現在卻又擔心他壯志難酬,這其中的滋味絕非外人所能領會,寧雨昔微微嘆氣,神色越發地堅定了起來。

“徐小姐,你真地有辦法營救林將軍麽?”遙望對面千絕峰,山影縹緲,看不見林晚榮在哪裏。胡不歸看了凝立崖前地徐芷晴一眼,憂心忡忡道。

徐芷晴雙眸微閉,既不搖頭,也不點頭,良久方才睜開眼睛:“胡將軍,我要地東西都準備齊了麽?”

“齊了,齊了。”胡不歸忙不疊地點頭:“火炮、繩索、鐵鏈。我們弟兄們齊心合力,一大早就搬上山了,一樣也沒落下。徐小姐,這些東西都需特制,沒有兩天功夫是忙不來地。你是早就開始準備了吧,林大人有你如此知己,當真——”

“胡將軍切莫誤會了。”徐芷晴神色冷淡,冰冰道:“我不認識什麽林將軍,也沒有特意準備什麽,這些都是神機營平日裏備用地,與對面那人毫無幹系。他是生是死,我管不著。”

瞧徐小姐和林將軍在山東時還甜甜蜜蜜的,眼下怎麽成這樣了?胡不歸偷偷吐了吐舌頭,點頭恭敬道:“末將明白了。徐小姐是來這峰上看日出地,與林將軍毫無幹系。”

徐芷晴眉頭輕皺,想要分辨,卻不知該說些什麽,索性閉嘴不語了。

一行小轎從山下急急行來,胡不歸看地真切,大喜道:“將軍夫人回來了,徐小姐,你快與她商量一下——徐小姐,徐小姐——”

徐芷晴腳步匆匆,衣帶飄飄。似是沒有聽見他地話般,急急朝遠處去了,頭也不曾回過。胡不歸看了看那急匆匆地小轎,又瞥了徐芷晴一眼,似是明白了怎麽回事,心裏暗自替林晚榮擔心,也真難為林將軍了,我要是他,我就寧願在絕峰上多待些時候,那樣比較安全一點。

不待小轎落穩,肖青璇便急沖下來,身後跟著地是巧巧還有一個嬌俏美麗地小姑娘。

“胡大哥,這是怎麽回事,怎的有如此多的火炮?!”巧巧迫不及待問道,肖小姐沒有說話,美目中也滿是疑色。

“稟告兩位夫人,這些火炮是徐小姐親自帶上山地,想來跟營救林將軍大有關系。”

“徐姐姐已經來了麽?”巧巧聽得大喜:“她在哪裏,怎麽沒看見她人影?”

“這個,”胡不歸一陣為難,不知道該要如何解釋。肖青璇往那遠處林立地火炮叢中望了一眼,隱隱看見一個身著藍衫地苗條身影忙碌其中,洛凝正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。肖小姐點頭微笑:“不叫胡大哥為難了,我自己去尋徐小姐吧。”

跟在肖青璇身後地俏麗小姑娘,往遠處看了一眼,怯怯道:“公主姐姐,我們家那壞人呢?怎麽看不見他?”

“二小姐不要著急。”巧巧拉住蕭玉霜小手,柔聲道:“大哥在對面那峰上,待會兒就會下來了,我們在這裏等著便可。”

蕭玉霜擡頭望了望,只見那千絕峰璧高千韌、四面陡峭,就如一柄削直的鋼刀直入雲霄。她呆了呆,悄聲道:“巧巧姐,壞人怎麽爬地這麽高?他可沒這個本事。”

“他本事大著呢。”肖小姐接了一句,臉上笑容卻有些苦澀意味,沈吟片刻,徑直邁開腳步,往徐芷晴行去。

徐芷晴身著一襲淡藍色水衫,頭發上隨意紮了一塊薄薄地方娟,身形挺拔婀娜、曲線曼妙,便如一支盛開地玫瑰花,正朝對面峰上張望。肖青璇搖頭輕嘆,這位徐小姐成熟艷麗,又有一股倔強地味道,很是吸引人。

“姐姐,你可回來了。”洛凝一轉身看見肖小姐,頓時臉色欣喜,忙放下手中活計:“徐姐姐來了,她有辦法接大哥——”

“凝兒——”徐芷晴急忙截斷了洛凝地話,朝著肖青璇躬身行禮,裊裊跪下:“民女徐芷晴,參見出雲公主。”

“徐姐姐怎的生分了,”肖青璇笑著扶起她:“又不是外人。昔日你與林郎一起上山來,我們三人可是共過患難的。”

徐芷晴眼瞼低垂,也不看肖小姐一眼,淡淡道:“君臣有別,禮不可廢。請公主莫要再提昔日之事,芷晴已非當日之芷晴,很多事情都已不記得了。”

凝兒躲在徐小姐背後,偷偷對著肖青璇吐了吐舌頭,微微搖頭。肖小姐笑道:“姐姐果然生地灑脫,小妹敬佩之至、仰慕之至。也不知姐姐哪裏學地忘卻之法,可否教教小妹,好叫我忘了這惱人地夫君,了。”

徐芷晴咬了咬牙:“公主說笑了,您與駙馬相親相愛,羨煞旁人,怎會舍得忘了他?若真要忘記,芷晴也有個愚笨的方法,便將他名字抄在紙上,每日拿針刺上一萬道,心傷地透了,便不再記掛、不再痛苦,也自然忘卻了。”

“這法兒倒也別致。”肖青璇幽幽道:“昔日我與林郎初逢時,若得了姐姐賜教,怕也沒有今日之煩惱了。”

這徐小姐和肖小姐,一個是才華過人、天生傲物,另一個卻是雍容大方、母儀天下,句句都是話裏有話,誰也不肯落了下風。

聽二位姐姐鬥法,凝兒眨了眨眼,也不知該要偏向誰。忙拉住二人的手笑道:“什麽忘不忘地,若像二位姐姐這般,我與大哥早就沒了緣分,叫我說,喜歡的就不要放手,放手地,就終不是喜歡地——芷晴姐姐,你快說說,要怎樣救大哥下來,你與他這麽熟了——”

徐芷晴打斷她地話,語氣淡淡道:“凝兒你可能記錯了,我與對面那人相交乃是泛泛,說不上什麽熟悉。我今日是奉了李老將軍之命,前來協助公主,僅此而已。”

凝兒看了肖青璇一眼,無奈苦笑。肖小姐點點頭,微笑道:“原來如此,小妹謝過姐姐恩德了。但不知姐姐有些什麽辦法,能叫我們順利接回夫君?”

肖青璇身份尊貴,她問地話不能不答,徐芷晴微微嘆道:“公主不用問我,對面崖上那人才智勝過我百倍千倍,你與他喊了話,他自會告知你辦法。”

肖青璇苦笑搖頭:“他地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不願意地事情,你拿刀逼他也做不成。我瞧他樣子,怕是巴不得在那千絕峰多待上些時日。這登徒子,氣煞我了。”

肖小姐語中似有什麽難言之隱,徐芷晴淡淡哦了一聲:“既如此,那我便試試吧,但不一定能成,尤其是他不願意的情形下——”

“應該是願意地吧。”肖小姐眼中忽然泛起淚珠,將凝兒的小手握地緊緊,說這話時,自己都沒有幾分把握。

“那好。”徐芷晴咬咬牙:“我們現在就開始。”

現在?洛凝和肖青璇都吃了一驚,這徐小姐地性子夠急的。二人四周望了一眼,旋即便釋然了,只見崖上堆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地工具鎖鏈,許多都是特意定制地,徐芷晴顯然已準備多時了。

見洛凝和肖小姐地目光同時落在自己身上,徐芷晴急急偏過頭去,顫聲道:“請公主示下。”

“林郎,林郎——”對面那巨大地竹筒中忽然傳來一陣嬌聲地呼喚,林晚榮靠在仙子柔軟地嬌軀上,大手撫著她細膩地腰肢,迷迷糊糊睡得正香。

“醒醒,”寧雨昔在他腰上輕輕推了一下,嬌顏微紅:“有人叫你呢?

“誰啊?”林晚榮打了個呵欠,將頭在仙子柔軟地小腹上用力拱了拱,戀戀不舍地睜開眼,就聽青璇的聲音隨風傳來:“師傅,林郎,你們先進石洞去躲一躲,我馬上就迎你們下山。”

石洞?林晚榮和寧仙子面面相覷,青璇莫非有千裏眼不成,她怎知千絕峰上有石洞?

“青璇要我們進石洞幹什麽?”寧雨昔幽幽道。

林晚榮拉住她手往裏行去,笑道:“管她呢,反正青璇不會害我們就是了,我們就再進一次洞房又如何?”

“胡說八道。”寧雨昔打他一下,臉色嫣紅。二人剛在石洞門口站好。便聽對面轟的一聲巨響,淡淡煙霧升起,一顆巨大的鐵球,帶著淒厲呼嘯飛速旋轉,劃出一個美妙地弧線,向千絕峰上直直飛來。

寧雨昔看地大驚,臉色蒼白:“青璇這是做什麽?”

“她這是在拋紅線呢!”林晚榮笑著說道,摟住寧雨昔柔軟地嬌軀。神色絲毫不見驚慌。

那鐵球飛了一會兒,離著千絕峰還有數丈地距離,終是力道衰竭,擦著巖壁向下落去,觀望地數萬將士,頓時發出齊齊地一聲嘆息。

肖青璇緊張得手心滿是汗珠,望著操炮的徐小姐。小心翼翼開口道:“徐姐姐,你可有把握?千萬莫要傷著林郎。”

徐芷晴擦了擦額頭香汗,紅唇緊咬:“公主放心,不會傷著他地。再來——”

她腳步匆匆,急急行轉到第二門火炮前。指揮軍士調整方位、校準角度,計算著遠近距離。

“難怪芷晴姐姐不辭辛苦也要帶十門火炮上山呢,原來都是備用的。”凝兒緊緊拉住巧巧小手,神色一陣恍然。

蕭玉霜悄悄抹了眼角淚珠,拉住肖青璇衣袖,怯怯道:“公主姐姐,會不會嚇到了那壞人?他平日裏可沒吃過這些苦頭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肖小姐勸慰道:“林郎是帶兵打仗地人,幾聲炮響,還嚇不倒他。”

“轟”,又是一聲巨響。鐵球帶著呼嘯急急飛出,眾人秉住呼吸凝神靜氣。那鐵球劃出一道弧線,卻從千絕峰最遠的一側落了下去。

寧雨昔臉色蒼白,緊緊依偎在林晚榮懷裏,死死拉住他衣袖:“小賊,她們真地想到了辦法,我,我——”

林晚榮拍著她肩膀柔聲安慰道:“不怕,就算架起了繩索,我們也一起下山。”

話音未落,第三聲炮響響起。這一次,那鐵球就像長了眼睛般,帶著嘯叫呼呼作響,正落在千絕峰上,帶動山峰微微震顫,距離那懸崖邊際還有數丈地距離。

“中了,中了!”對面山上山下的軍士發出齊齊地歡呼。

“林郎,快將那鐵球上地繩索拉起!”肖小姐地聲音中帶著巨大地欣喜望著那陷入的面的鐵球,林晚榮默默無言,欣喜和悲傷一起湧上心頭,躊躇不已,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
寧雨昔靠在他懷裏,長長地睫毛微微抖動,淚珠簌簌落下,忽的身形躍起,直撲洞外而去,林晚榮一下竟沒有拉住她。

寧仙子幾個起落,便已到達那鐵球前,只見那鐵球上穿了一個小孔,牢牢綁著一截晶瑩透亮地蠶絲線,約摸有小指地一成粗,幽幽閃著白光。

她遲疑半晌,忽一咬牙,小手顫抖著,緩緩解開絲線,輕輕拉動起來。這蠶絲極細卻韌性十足,藏在炮膛裏隨鐵球一起飛出,真個是巧奪天工。絲線緩緩拉動,牽扯著對面峰頭上粗大地繩頭,百餘兵士緩緩放著繩子,任它隨絲線一起一寸一寸向對峰移動。

“姐姐,你怎麽這麽傻?”林晚榮看地心痛無比,一下子將她擁入懷裏。寧雨昔淚水無聲垂落,喃喃自語:“輸了,我輸了,小賊,我輸了——”

“輸了又怎樣,贏了又怎樣?”林晚榮大聲道:“這天底下還有人能把我和你拆散嗎?今天我就要和你一起下山,看誰敢阻攔我們?”

寧雨昔一聲不吭,小手疾拉,那繩頭飛速移動過來。

林晚榮大急,一下按住她小手,堅定道:“姐姐,你答應我一起下山,我們就架這繩索。你若是不答應,我就將這繩頭扔下去。”

他搶過絲線便要扔出,寧雨昔眼疾手快,急急按住他,淚落如雨,哽咽道:“小賊,你這是要我地命啊。”

林晚榮微嘆一聲:“若把姐姐你一個人留在這裏,那是要我地命。”

寧雨昔無語凝噎,眼眸中水霧緩緩升起,忽的望著他淒然一笑:“寧要我地命。不要你的命!小賊,我與你一起下山,任世人笑我、罵我、誹我、謗我、惱我、厭我,我便做這人世間最無恥的女子。”

“真地?”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。

寧雨昔臉色陣陣蒼白,長長睫毛一抖,淚珠簌簌流下:“小賊,自我與你相識,何曾騙過你來。唔——”

一張火熱的大口覆上她櫻唇,那濕熱地感覺叫她心裏發顫。她緊摟著林晚榮臂膀,身體癱軟如泥,將豐胸隆臀拼命溶進他懷裏,將他大手拉進自己柔軟地腰際,淚珠兒沾滿臉頰,發了瘋一般回應著。

見那繩索停住不動了。洛凝驚疑道:“大哥怎麽了?怎的不拉繩子了?”

肖青璇將遠望鏡收起,臉色又紅又羞又惱,心裏陣陣無奈,無力道:“他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,這壞坯子——”

“還不拉繩索?”好不容易從他濕吻中解放出來。寧雨昔鼻息咻咻,眉眼間淡紅一片,臉色紅潤地仿佛能捏出水,又羞又惱看他一眼,嫵媚動人、風情萬種。

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,二人一起拉住蠶絲,那頭的繩子移動速度加速了無數倍,過不了片刻,便已到達千絕峰。

這繩子粗如手臂,林晚榮將繩頭牢牢綁在樹上。寧雨昔皺眉道:“這麻繩再粗,也架不住你地重量。不牢靠。”

林晚榮嘻嘻一笑:“不急,不急,後面還有呢。”

正說話間,忽見這繩索地另一頭漸漸擡高起來,取出遠望鏡一看,卻見對面峰上架起一根長長地粗木。那粗木的四分之一處,被一根高高地立柱牢牢楔在了的上,做成了一個不等長的蹺蹺板。粗木的前端安置了一個滑輪,繩索便是自滑輪放出。另一端有數十名兵士一起下壓杠桿。滑輪便高高立起,繩索變成了對面高、這邊低。

徐芷晴這丫頭懂得地還真是不少,連杠桿原理都用上了,林晚榮點頭一笑。

“大哥,你接住了。”話音再次響起,卻是凝兒地聲音。順著繩索滑來兩個特制地木椅,和一個帶手柄地大軲轆。徐芷晴指揮眾兵士緩緩壓動杠桿,調節木椅的滑行速度,不疾不緩。

等到木椅到達,林晚榮掃了一眼,這椅子結實牢靠自不用說了,椅子上密密麻麻綁滿了蠶絲線,繪成一個極為牢靠地圓環,套在繩索上,想來是滑行而用。

將轆騰空固定,粗繩綁在軲轆上,緩緩轉動手柄,粗繩地那頭帶動一截粗大地鐵鏈,數百軍士緩緩拉住放出。

寧雨昔恍然大悟,以蠶絲帶粗繩,再以粗繩帶鐵鏈,果真是想法巧妙,連這軲轆也有大用途。因為兩峰之間距離數百丈,鐵鏈在兩峰之間拉動,會自然下墜,需要極大地力氣才能拉住,這軲轆便是專為省力而用。

“這是誰想出來地辦法?”寧雨昔無聲驚嘆:“絲絲入扣,精妙絕倫。小賊,你曾說過從哪裏來,便從哪裏回,就是用這辦法麽?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林晚榮笑道:“只不過徐小姐做地比我想像地還要出色一點,以前倒是我小看她了。但願來日戰場上,她也一樣能有這些奇妙地構想。”

寧雨昔柔聲道:“你真要北上抗胡麽?什麽時候去?”

“算算時日,應該沒幾天了。人生還真是奇妙,我做夢也想不到,有一天我竟會主動要求上戰場。”林晚榮感慨道。

寧雨昔嗯了一聲,微笑不語。軲轆緩緩轉動,一道長長地鐵索橫亙兩峰之間,恍如天塹之間的一道通途。

望著那微微顫動地鐵索,想起來時的過程,林晚榮笑了一聲:“人生就像一個循環,從終點到起點,我竟然分不出哪是天上,哪是人間?”

“哪是天上,哪是人間?”寧雨昔喃喃自語,睫毛抖動,兩滴晶瑩地淚珠,無聲滴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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